電力減薪有可能弄假成真

房價下跌了，電力減薪了，太陽西出了——這是一位朋友MSN最新的簽名檔。我想，僅這個簽名就足可成一篇時論了，用最簡潔的文字表達出對當下電力減薪游戲的不信任。

　　大人逗哭了3歲小孩子，然后一邊佯裝出自己打自己的樣子，一邊假裝哭出聲音，一邊哄孩子:不哭不哭，叔叔幫你打他——顯然，所謂的電力減薪就是這種哄小孩玩的游戲。最簡單的道理是，公眾起碼得清楚地看到電力企業的財務報表，知道電力企業員工原有、既有的收入是多少、收入由哪幾部分組成，才能判斷最后薪水到底有沒有減下來，可這些信息公眾都不知曉。“各單位2006年工資總額實際發放水平控制在2005年發放水平之內”——2005年是什么發放水平？“工資要下調10%到20%”——未知數如此多，僅僅一兩個百分數怎么解得出減薪的方程？

　　所以基于常識理性，筆者一開始就認為減薪不過是電力行業在壓力下糊弄輿論的一種姿態，最多只會拿一些薪水并不高的基層員工開刀，最終減成“領導干部帝王化、底層員工奴隸化”——不過隨著形勢的發展，筆者的看法也在發生改變，感覺電力減薪可能正在眾聲喧嘩的利益混戰中朝著一種電力行業無法自控的方向發展，減薪假戲很可能被輿論逼成真的。

　　自從媒體曝出國家電網公司準備在電力行業掀起減薪風暴的新聞后，電力減薪迅速被設置為最受公眾關注的議程，許多地方媒體都就減薪采訪本地電力公司。山東電力集團一位科級干部稱:“電網總部和滬、蘇、浙的一些公司，收入要比我們高得多，他們的正(副)處級一年能拿到30萬左右，正(副)科級則是15萬到20萬”，還說“電力系統的工資是高，但并不是最高，超過電力系統的有煙草、鹽業、電信等等”。四川省電力公司的一位官員稱:大家都說電力系統的收入很高，其實是誤解，至少電力系統沒有其他一些壟斷行業高。在國家電力信息網的“電力職工收入論壇”中，一部分電力系統的員工已將自己的工資收入明細發到論壇上，質問:“這樣的工資水平算高嗎？”

　　這些信息讓我們看到，在“電力減薪”的議程壓力下，作為復數和統稱的電力行業正在發生利益分化:地區間的分化、與其他壟斷行業間的分化以及內部員工的分化。比如這樣一些問題:電網總部和其他地區收入比我們高很多，能否拿出高的證據？至少電力沒有其他壟斷行業高，其他壟斷行業怎么高？部分電力系統員工把自己的收入發到論壇上，領導的收入明細能否貼出來？這些問題都可能在輿論追問和利益博弈時被逼出來。電力行業原初只想做個減薪姿態，可沒想到輿論逼問的“離間效應”使內部分配差距的巨大矛盾公開化了，“窩里斗”的利益博弈可能使減薪成為電力行業無法自控的選擇，不想減，會被輿論逼著減。

　　如今電力減薪似乎已經進入一種類似“囚徒困境”的局面，電力行業中的那些利益主體成為被輿論囚禁的“犯人”:薪水高就是一種“罪”，為免除減薪之“罰”，他們面對輿論的“道義審判”要論證自身薪水并不算高，會說其他行業更高，其他地區更高，其他員工更高——囚徒博弈中，許多被遮蔽的信息會被披露出來。

　　如果電力減薪的囚徒博弈這樣進行下去，出一個揭露行業收入黑幕、曝光行業丑陋的“電奸”并非不可能。一方面，利益分化為“電奸”準備了條件，最大的利益受害者可能會站出來與原體制決裂；另一方面是輿論的道德支持，當年哈爾濱天價醫療案中，主治醫生王雪原就是在輿論的道德支持下站出來，對“領導干部帝王化，普通醫護人員奴隸化”的醫療黑幕進行揭露的。從“抄表工年薪10萬”到“司局干部年薪50萬”，再到“電力行業薪水是其他行業近10倍”，這些都只是坊間傳聞和媒體傳說，缺乏實證，如果一個行業內部的人，敢拿著證據站到輿論前臺揭露電力行業高薪現實，那對壟斷高薪才是致命的一擊。

　　愿這一切并非筆者的臆想，愿偉大的“電奸”早日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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